谢从祖父成全。”
“你!”谢端远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地之人,兴许是真气狠,命人拿来木仗,挑了两个年轻力壮的身边人过来。
“谢识琅,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究竟娶不娶谢希暮?”
谢端远盯着年轻男子,心中期冀能听到退却的话,对方却不卑不亢,“娶。”
“打——”
木仗乃是谢老将军从军中带回来的,先前专门体罚底下不听话的小兵,拿来谢家也不过是个摆设,多年来没有拿出来过。
可今日,却打在了谢识琅的身上。
祠堂内只听一阵沉闷的啪啪声,砸在肉身上,比起檐外雷声,更为赫人。
雪白衣衫飞快滚出血印,恍若踏雪红泥,鲜艳得刺眼。
谢端远紧紧盯着年轻男子,想要从他脸上看到痛苦和害怕。
二十板下去,他面上神绪不变。
——
三十板,他身上的雪衫也裂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他额角密密麻麻都是细汗,却没有抬起一下眼皮子,更莫说求饶。
——
四十板。
谢识琅的脸色和嘴唇以最快的速度失了血色,一片惨白,脊背被木仗砸得往前倾,又勉强稳住。”
“别打了!”阿梁喊道。
先冲过来的是阿蟒,直挺挺跪在谢端远跟前,攥住他的衣摆。
阿蟒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只能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裳,想求他不要再如此残忍。
阿梁红了眼,也跪在谢端远面前,“老族长,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主子不死也会变成废人。”
谢端远咬紧牙关,舌头底下都是铁锈味,睨着谢识琅,“现在刚刚过半,谢识琅,你当真还要再受下去?”
男子无声将后背碎裂的破布撕下来,含在唇间,吃力地趴伏下去。
头顶上,烛火晃荡,映在高高垒起的牌位上,恍若一双双黑沉的眼,紧紧盯着受打的谢识琅。
便好似数夜里,父兄入梦对他的指责,此刻,他们再度降临,来见证他的决心。
身后仗打声还在继续,谢识琅却感受不到疼痛,只听忽近忽远的一道崩溃决堤声,泥流滚落,高山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