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在扬州天气倒还不错,一上路便是阴雨连绵,车轮滚过泥泞,发出粘腻湿润的响声,直叫人心里越发乱糟糟。
到了应天府,就离京城不远了,久日赶路不休,谢端远的身子早就熬不住了,谢希暮提醒了两句,谢识琅也认为赶路太过匆忙,吩咐车夫经过应天府的时候驱车入城,现在客栈内休息一夜,也好让谢端远缓一缓。
“还有多久到啊?”
谢乐芙待在谢希暮的车上,打了个哈欠,歪倒在谢希暮肩膀上,眼睛都睁不开。
晓真同阿梁一块驱车,回头对内道:“过不了两个时辰,应当就能到应天府了,到时候姑娘可以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这几日接连赶路,谢乐芙吃的都是干粮,早就馋疯了,一听晓真说的,精神都亢奋起来。
“夫人,药熬好了。”阿顺将瓷碗递给谢希暮。
女子接过后,在碗底搅动了两下,引得谢乐芙好奇,“这是什么?”
“安神汤,从祖父这些日子都睡不好,离应天府还有两个时辰,喝了安神汤,好让他睡一会儿。”
谢识琅闻言,转头打量女子,这几日都是靠在马车里休息,她的精气神也不如往日好,从袖底取出一块红糖来,递到她嘴边,“张嘴。”
谢希暮都没瞧清是什么,下意识张开嘴,甜腻的滋味在舌尖一点点化开,才反应过来,“哪儿来的红糖?”
谢乐芙睁大了眼,“糖?什么糖?”
谢识琅面不改色,“早上车马停下来歇息时,路过一个摊贩,在他那儿买的。”
“怎么没有我的份?”谢乐芙嘴唇抖了抖,很是愤怒。
谢识琅表情淡定,“摊子上只剩一块了,郝长安没教过你要礼敬尊长吗?”
阿顺忍着笑,瞧谢乐芙的脸气成了一个肉包子,谢希暮不好意思笑道:“等会儿进城,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谢乐芙只好作罢。
“我先去给从祖父送药,阿芙要过去吗?”谢希暮问。
谢识琅看了眼女子,“让下人去吧。”
“无事,正好我下去走动走动。”谢希暮道。
谢乐芙一副蔫蔫儿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你去吧,我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