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倚在床头苦苦寻思着,反复推敲这几天所经历的任何1点蛛丝马迹。午夜时分,忽然有所顿悟!永康医院那个李凤苍李医生曾经郑重其事地告诫过何家进,十天之内必须拍1张x光片。
对此忠告,十分珍惜自已生命的何家进不会不听,这几天他1定去医院摄x光片了。全上海目前,只有1家医院能拍x光片!那就是工部局医院。所以,只要去台拉斯脱路法租界工部局医院打听1下,就能知道这“老伙计”的消息。
“好啊,明天去那里走1趟!”
转过天的午后,鲁城动身去法祖界台拉斯脱路工部局医院。他身穿浅灰色旧西装,兜里装着1份公共租界工部局卫生防疫所的证明。1般说来,凭这份证明就能查看这几天去该院拍摄x光片子的患者姓名还有住址。
他独自走在繁华的马路上,4周的建筑与车流都带有浓郁的异国情调。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份不安如同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越来越模糊。然而,此刻它们却像电影的片段1般,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旋。
法租界工部局医院是上海滩的1家大医院,医疗设备首屈1指,堪称1流。这家医院的主治、主任医师全部都是外籍人员,其中以法国人最多。
负责x光室的是1个名叫安德鲁斯的法国巴斯德医学院的毕业生,鲁城走进办公室时,这洋人还没上班,只好得在门口耐心等待。
两点整,安德鲁斯大摇大摆地来了。这位x光室主任大的2十78岁,身躯高大壮实,圆脑袋,鹰勾鼻子,1对招风耳,脸上长着十几颗红小豆般大小的肉疙瘩。
安德鲁斯身着笔挺的高级毛料西服,外罩洗得洁白的长大褂,目不斜视,1副趾高气扬的气派。
“是安德鲁斯先生吗?”鲁城迎着他用中国打招呼道。
安德鲁斯看都没看他1眼,大步往办公室走。
鲁城不管372十1,从他后面跟着也进了办公室。这家伙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1看,顿时脸色变得赤红,大声叫嚷道:“混蛋!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他说的是法语,鲁城在日本留学时跟法国留学生经常打交道,因此能听懂法语,只是说不好。
鲁城确目视对方,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