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啊!他正要从头回忆,身旁的小孩翻身咬牙挑被,这1来,把他的思路打断了。
看了看俊俏的小女孩,轻轻给她捺了捺被角。
这时候,女主人还没回来。
根据刚才她对他的态度,作了1些没有根据的猜想,多少有些不放心。后来想到鲁城那句都是自己的同志的话,才肯定了女主人的政治身份。
“同志”是多么亲切的称呼啊!靠近敌区遇到同志身份的人,说明革命组织是对他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心里1舒服,就睡着了。
轻微的拉风箱声和燃烧豆秸的哔剥声,把尤林从梦中惊醒了。他轻轻翻转身,隔着半撩起的门帘,看到灶门吐出的红亮烟火。
火光映照下,女主人比昨天夜里鲜气多了。若不是她拦腰系着自围裙忙来忙去的淘米切菜,你不会认为她是家庭主妇,倒更像是1位盛装的客人。
她的头发早已梳得整齐净亮,凸鼻梁,长型脸,脸上擦了1层薄薄的白粉,再不显微黄。眼睛此昨天夜里更加明亮。上身穿的是银灰薄棉袄,下身是藏青棉裤,脚下穿的是白夹鞋。从举止到服装,给人的印象是,身材适中,衣服可体,走路轻灵,处处显得洒脱干练。
尤林急于要同接头的萧部长会面,草草吃了早餐,就催促金木兰出发上路。
金木兰说:“别忙,先向你交代清楚。政治上,我服从你的领导。可是,走路进城,你得听我的。”
尤林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表示答应。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伪军驻扎的河头镇。今天正逢49大集。按照金木兰的意见,尤林换好便服,抱着金木兰的闺女小梨儿,金木兰提着小包袱,两人打扮成夫妻走亲模样,沿着集镇大道,两小时以后走到了河头镇的东寨口。
离老远,就看看寨口蹲着两个冻狗似的伪军。
金木兰回声嘱附说:“沉住气,伪军不比特务,他们多半是有眼无珠的。”
不料行至跟前,冻狗拿枪挡住金木兰,调皮寻隙地问她往哪儿去。金木兰说是回娘家去。伪军用猥亵的腔调指着尤林,问她:“是你男人?”
金木兰把脸1沉,说:“瞧你说的,谁家没有男婚女嫁的。”说着,拿出自己的“良民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