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看看天,眼看天快黑了,万程大叔还没回来,她心里1阵急似1阵,又对阿水妈说:“你在家好好看着孩子,我回家1趟,1会就回来。”
她避开了说去迎万程大叔的话,怕增加阿水妈的焦虑。
穷乡亲们也用开导话安慰了水孩妈1阵子,和嫂子1起走了。大家走后,阿水妈坐在光秃秃的炕上在思虑着。
寒风碎雪摔进来,她不觉冷,几根绳子把她的心搅得像条麻花。自从6分地被地主恶霸霸占去之后,公爹逃向关东死在那里,叔叔又惨遭他们杀害,自己和嫂子又长期被他们逼着推磨抵债,儿子又被他们的恶狗利牙咬得死去活来。这刀刃上滚,针鼻里爬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千条路,万条路,哪里有穷人走的路啊!”
阿水妈看着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孩子,想到叔叔和嫂子为这个孩子所花的心血,真是把心劲都用尽了,把力量都使竭了。
嫂子把家里和身上的东西都变卖了,给自己送上点米,送上点面,掺合着野菜,算是没断了这口气,活过来了。
这些年,叔叔和赵万程大叔典着“黑大门”的地种菜园,到年底,“毒蝎子”算盘珠子1拨拉,不但不剩钱,7算8算,还算了1身饥荒。不过叔叔、尤林都是能出力的人,抽空上山抓几个蝎子,抬脚到山里捎几棵药材。
夏天不歇晌,顶着毒日头,到松林柞棵上拾蘑菇,拣木耳。冬天封了地,冒着齐腰深的大雪,到高山小道上,下个扣子,勒个野鸡或者兔子,回家拾掇拾掇,拿到集上卖了,给阿水割上点布做双鞋,或是做件衣裳。
嫂子靠挖野菜、撸树叶、纺花搓绳填肚子,她把下到锅里的米捞出来,把盛到碗里的饭倒出来。从口边上省,从肚子里挤,今日1碗,明日1勺,接济自己。
没有叔叔和嫂子,没有穷乡亲们,俺娘俩早不知到哪里刮旋风去了……
阿水的两腿又登了登,两只小手朝炕上砸了两下,土炕很硬,把他的手震痛了,使他暂时清醒了。
他睁开眼,恍恍惚惚问自己:“这是怎么啦?谁又在欺负我?噢,被“黑大门”的狮毛大黄狗咬了啊!这些日子,有时好,有时坏,有时剧痛,有时麻木,有时清醒,有时昏迷。”
清醒了,眼睛里就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