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长劈手夺过娘手里的红薯,冷笑着,“怪不得我家的红薯地都给偷光了,原来是你啊!赤色革命婆子。既然偷了我家喂猪的红薯,从轻说也得认罚给我喂猪三年!带走,到保里去具结!”
一个保丁上来抓住娘的衣领,另一个保丁从娘手里一把夺过妹妹,朝地上一扔。娘哭喊着,挣脱了保丁的手,扑过去抱起妹妹,可是妹妹已经断了气。
小小的振华,手里握着两个红薯,瞪圆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红薯朝保长的胖脸上扔去……
一想到这些,王振华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双手在地上一撑,一使劲就坐直了身子,又抓住身旁一棵小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看到,陡崖下是一个相当大的水潭,潭里的水黑沉沉的,在月光下,被山风吹起细碎的波纹。
就在潭边,一团黑茸茸的东西半浮在水面上,这就是那棵松树。
王振华那支没有了子弹的冲锋枪,大概已经沉到水底去了。
他还想发现那个先摔下来的李伪军的尸体,可是水面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很可能,这家伙的尸体还没浮上来。
陡削的石崖,高高地耸立在潭水边上。王振华仰起头来望着崖顶,寻找着周班长的人影。
可是,崖壁上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影,什么也看不见。
他觉得肚子很饿,可是腰间那只装着牛肉干和压缩饼干的袋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挂破了,里面的东西早就落光了,只剩下一只破袋子。
他不死心,在全身的口袋摸着,忽然摸到了一件鼓鼓囊裹的东西。
王振华马上想到了这是家乡那些少儿队员送的那个慰问袋,他把它掏了出来。
绣着“赠给最可爱的人~~志愿军叔叔”几个红字和一朵向阳花的慰问袋,已经被水浸湿了。
出发前,父亲写来的信被留在班里了,袋里只有十二粒白色的小石子在悉索作响。其中有两粒,还是最后一次“打兔子”的时候装进去的。
那时候,王振华本来应该给父亲和乡中心小学的少年儿童队员们写一封信的,可是,他竟没顾上写,就出发到敌后来了。不要紧,等到完成任务回到部队的时候,他一定来写……
王振华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