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是不一般!
尤林带着激动心情,带着任务,带着信心,带着温暖,走出炮台,师前沿指挥所,大步流星地走下山坡。没走多远,身上热起来,他打开风纪扣,让带着鱼腥味、盐卤味儿的凉风尽情地向身上吹着。
二十分钟后,尤林回到洪厝村头。
村头有一棵大榕树,怕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树冠有篮球场那样大,表层树根露出地面,像龙一般爬向四方,有的树根从两丈多高的树干上垂下来,扎到地下,十根粗细不等,简直成了一架巨大的竖琴,随着海风的强弱,发出忽高忽低的“嗡嗡”音响。
几百年来,它就这样伴着渔村,奏着悲壮凄凉的曲调。这时,从大树那边传来扑通扑通的击水声。
尤林一愣:“哪个急毛腚,这样快就下水了”
他转过大树,看到两丈远的沙滩上堆着棉袄、棉裤、军帽和绑腿,水里有个人正在扑腾,飞溅的浪花里有一张晒得黑红的小圆脸,两只眼睛睁得溜圆,是陈得水。
高磊一看就急了,因为小陈根本不会水,早晨他看着敌人把渔民劫走,急得往水里追,多亏两位渔家姐妹把他拉出来,才没被浪头卷走,怎么现在又跑来了
水火不留情,是瞎闹腾的吗
尤林才要喊他,却发现小侦察兵在水里使劲一划,就又转过身向深水游,两只脚在水里溅起一朵一朵水花,后面拖着一根大拇指头粗的综绳,这头拴在岸上的木桩上,小家伙保着险呢。
现在,正是开晚饭的时候,他没去吃饭在这里练游泳,而且那小圆脸绷得很紧,笼罩着强烈的忿怒。他分明没感到初冬海水冰凉刺骨,游回来,扑过去,不歇一口气,似乎在用这激烈的动作压抑胸中的怒火。
尤林带过他两年多,对他的性子是十分知底的。再过两个月,他才满十四岁啊!别人说他十三,他就会立即纠正:“四舍五入,十四!”
四舍五入这类学问,是尤林在行军途中,在宿营地,在长年累月的战火纷飞的间隙中教他的。他的年纪和他的悲惨的经历,使他很容易触动火一般爱憎分明的感情。
陈得水这时太激动了,恨不得一下子漂起来,根本没注意高磊站在岸上看他。
直到尤林喊他一声,他才拉一把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