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罗,什么都怕”
过山嫂说着,打开门。 阿花蹦了进来,一眼看到水生,惊喜地喊了一声“阿爸”,手里的识字课本都没顾得放,就扑到洪水生的怀里。
洪水生什么也没说,用手抚摸着比她妈妈小一圈的苹果脸。
多好的孩子,要是没有大军就永远见不到了。
作为一个渔民,他很知道大鲨鱼是何等的凶恶,在这一带渔民中,葬身鱼腹的例子哪年没有呢可大军不惜自个被鲨鱼吃掉也救一个穷孩子,他拨拉火的烧火棍不知不觉地停住,火苗在弱下去。
“添火罗,水烧滚了好下米。”
“那鲨鱼,怎么会跑到浅水里呢”他往灶膛里添了一团茅草。
“十年九不遇,可能饿急了吧,不是大军科长,我们阿花早……”
“科长这么大的长官豁出命干这事”
“什么‘长官’大军里不兴这样叫,叫首长,可这个尤科长随和着呢,谁叫他一声首长,他就说,叫老尤。”
“阿爸,尤叔叔的腿叫鲨鱼撕了个口子,这么大。” 阿花边说边比划,一边卷弄着洪水生的袖筒玩。
“你要去好好谢那位救苦救难的高科长,明天我带你去。你回来了,要给他们帮帮忙,教他们驶船、凫水。”
“阿爸,你的胳膊上的这字念什么第二字是赤色革命的共吧”阿花歪着头端详水生胳膊上的四个字。
洪水生正听老婆讲话,没注意到女儿绾起他的衣袖露出“反赤复国”四个字,他顿时脸吓得焦黄,把阿花推下去,急忙放下衣袖。
但是晚了,过山嫂已经看到了。
她一天书没念过,不识字,可她知道这是刺上的。她见过渔霸洪乌螺毛茸茸的前胸上就刺着这样怪吓人的鬼画符。
刚离开家两天,就刺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欢乐顿时烟消云散了,她古铜色的脸马上绷起来,脑子里闪出几个问号:“他为什么管大军叫‘赤色革命军’为什么怕大军的来袋子为什么问村里住多少大军、住在谁家”
过山嫂不知道,就是这刺在胳膊上的四个鬼字,像一条无形的铁链子死死地套住了她的丈夫,更不知道,这是敌人耍的十分恶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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