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钻地洞子,怎么会得一身关节炎,一变天就嚷嚷腰酸胳膊疼。水生你说,那洞子里边潮不潮”
“潮啊!”
“闷不闷
“也闷!”
“谁逼着你去钻的”
“那还用说,是那些‘黄狗仔’逼的。”
“还想不想钻”
“这……这是哪里的话!”洪水生见老婆那张快嘴句句逼人,真怕她把胳膊上刺的字给抖落出来,急得直抓头皮。
“哪里话你心里明白。” 秀治听出过山嫂的弦外之音,便急转直下地说道。
“阿嫂,听说今晨敌人派过来一个探子。”
“是吗”洪水生心里一惊,把话茬接过去。
“手脚套上熊掌上来的。”
“噢!”过山嫂也觉得这实在离奇。
“证据拿到手了,在一个洞里找到的。大军撒下了天罗地网,张开了如来佛的大手,他别想跑啦!”
“那,抓到会怎么处置”洪水生尽量装作随便问的样子,但眼神里透出极度的惊恐。
“听尤科长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将功赎罪,立功受奖。”
她说得很慢,生怕把尤林向他交代的赤色革命军的政策说走了样儿。
水生听来,每个字都像大锤砸铁砧似的敲到心头。 又闲扯了几句,洪秀治感到已经做到了高科长交代的三点。
一是叫洪水生知道事情不妙,二是进行政策攻心,叫他看到光明,第三点是告诉过山嫂实情,动员洪水生弃暗投明。
这后一点因水生和孩子在场,秀治不好启齿,趁过山嫂送她出门的时候暗暗做了交代。
过山嫂虽然对水生回来目的有了估计,但是,一旦证实,她还是感到万箭穿心,强忍泪水回到屋里。
一家三口在沉默中吃了晚饭。一步难得的白米饭,倘在以往要吃得香喷喷的,一放下筷子就得打上两个响亮的饱嗝。
但今天,洪水生心里七上八下,过山嫂满腹忧虑,小阿花看阿妈脸上罩着一层云彩,把嘴噘得能吊个麻油瓶,谁也没吃出白米饭的香味来。
忽闪忽闪的松明火快烧到根下了,一家人上了床。
洪水生只脱了长裤,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