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也得等,这不是打冲锋,是争取人心,是细致的工作。
作为一个指挥员,再没有比这种情况更叫人焦急不安的,明明知道敌人要动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开刀
不摸这个底,就难决定自己的行动计划呀,这个希望寄托在洪水生身上,可是时间过了半夜啦,还不见音信。
他坚信一个穷苦渔民,经过耐心地教育,是会转变立场的。
何况,这里曾受到当年红军的影响,难道这里的一个穷苦渔民被敌人抓去几天,就真的死心塌地地跟着敌人跑吗不!这是不可想像的……
他想着想着,忽然听到外边传来细碎的光脚板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个孩子,谁呢回头一看,是过山嫂的小女儿阿花。
因为跑得急,她小胸脯直忽搧,额上的一绺自然蜷曲的黑发飞起来了,一双龙眼核似的眼珠迎着马灯闪闪发亮,她扑到高磊身上,说:“尤叔叔,阿爸说……”
“莫急莫急,慢慢说!”尤林把他抱在大腿上,用敞着的半边大衣包上穿着单薄的身子,用指头拢好她乱了的头发。 小阿花接着把她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原来,她半宿没睡觉,父母的交谈,全听到了。她一边说一边把高磊的袖子挽上去,指划胳膊学说阿爸胳膊上的四个字,还讲了阿爸最怕大军知道那四个字。
小阿花象嗑瓜子似的把一大串话说完,门外响起高喉大嗓:“科长,我看火候到了!”
话音还嗡嗡直响,唐鸿烈大咧咧地进来。
他是带着巡逻组在海边警戒,心里发急,跑来找尤林,到门口听到了小阿花的话。
尤林明白那个火候到了的意思,他是想和洪水生直接碰碰。
尤林没有正面回答,却指着小阿花,说道:“老唐你说说,这个小侦察员怎么样”
“不赖不赖,一张小嘴说起话来又脆又响又清楚,简直像嗑料豆。”
“要是单靠咱们侦察兵,能够侦察到这些”
“嗯,难点,身份不同嘛。” “咱们要是再增加个‘大侦察兵’,又会怎么样呢”唐鸿烈不明白高磊意思,转着大眼珠子,没言声。
尤林把阿花放在条凳上,给她捂好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