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吭声的陈德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在沙子里趴一天,咋受得了人又不是石头做的。”
“咋不行不就是受点压,挨点饿,忍得渴吗有啥了不起!”
小陈见老陈不表态,就对高磊说:“老连长,再磨菇一会,月亮该出来了!”
尤林把牙一咬,对陈德奎说:“大陈,就这么定吧。”
陈德奎还是没吭声,心里在想:“小胳膊小腿,太嫩了!可别人又不能顶替,小海鸥只跟他熟。”
咂了几下牙花子,陈德奎问小陈:“一整天,你挺得住吗”
“挺得住,保险纹丝不动。”
过了十分钟,陈得水在浅沟里隐蔽好了,背上,腿上复上沙,放上草皮,头部盖一小块伪装网,网眼系上金丝草,一双大眼睛从网眼射出犀利的光,一对海鸥,一动不动地陪伴着主人。
尤林和陈德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选择了潜伏位置,下半身在水里,上身罩一块绛红色盖布,看过去就象岩石一样。
潜伏就绪,他们就抓紧天亮前的两个多钟头,闭目养神。
尤林睡觉的本事大得很,行军时,抓着前面同志的背包带或者马尾巴,就能做梦,自然,前面一停总要撞鼻子的。
现在,下半截泡在水里,耳边的海浪轰鸣,照睡不误。
他实在太疲劳了,三十个多小时没合眼啦。
陈德奎到底大了十多岁,困劲没那么大,可烟瘾在折磨着他,他捏一片烟叶放在嘴里品着,老婆寄来的烤烟味道真叫正。
小岛顶上的陈得水,望着月下的海面,一弯月芽映到海里,拉出无数道金光灿烂的带子,随着一重重海浪的运动,忽而破碎,忽而凝聚,像是变魔术似的。
他双手交叉着托住下巴微笑着,承受着沉甸甸沙子的压力,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梦境。
天亮时,他们准时醒了。
尤林和陈德奎被海水泡得透骨寒冷,陈得水则感到浑身酸痛。他们按时开了早饭,身子不能动是影响不了侦察兵开饭的。
瞧,他们每人背了一壶豆浆,一天的饭菜汤水都在里头了,一根长长的橡皮导管通到嘴里,随时可以吸吮。
当然啦,不能敞开喝,只吸了几小口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