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这样冷静,陈德奎得到很大鼓舞,觉得甲板上那一群如临大敌的敌军士兵,实在太渺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什么招子你使吧。
“你说你是渔民,怎么长了一双当兵的脚”敌上尉看完陈德奎的脚,说道。
“渔民的脚五趾分开,像粪叉子那样,你的脚五趾并拢。渔民的脚满掌厚茧,踩在海蛎壳上不出血,你的脚掌没长那层茧,趾头前面倒有,这是行军磨的。你不是打渔人,是老兵混子。”
这家伙的确有眼力,长途行军留在陈德奎脚趾上的幌子,被他结结实实地抓住了。
陈德奎的那双脚,第二个趾头比第一个趾头长出一截子,一双新鞋穿在他的脚上,有两天就钻个窟窿来。
在长年累月的行军中,那个趾头磨呀磨呀,磨出了一层老茧,不怕碰不怕划。
陈德奎明白,在这个问题上骗不了他,于是两眼一麻搭,答道:“老总,您的眼照真好!这脚趾头是长途行军磨的。” “你是个当兵的吧”
“是,我是个老兵。”
这句话一说不要紧,甲板上的十来个枪口都一齐指过来,敌上尉把两眼睁得象大琉璃珠子,拔出了左轮枪。
陈德奎把抬着的脚轻轻放下,看着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我原来在十九路军当兵。
“哪个十九路军”
“还有几个十九路军,就是咱们那个十九路军呗,我随着十九路军走了半个中原,民国二十二年十九路军在福建闹独立,那阵子被国军打散了,我没路费回山东老家,就流落到这儿当了倒插门的养老女婿,当上了渔民。”
陈德奎说得不紧不慢,像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似的,随机应变地编了一套故事。
他发现,随着他的胡谄八扯,指过来的枪口都放下去了。
敌上尉那双黄眼珠子转得不那样快了,那眼神分明在说:“十九路是在福建被打散了,不少人在当地落了户。难道这家伙真的是个半路出家的打鱼人”
敌上尉把左轮手枪插在腰里,说:“这么说你是十九路军的老兵” “嗯呐。”
“你会钓鱼”
“赖赖巴巴凑合着钓就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