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天亮了,潮水仍然向下落着。为了躲避山顶上观察所的视线,他们随着潮水向下移。
偏偏这块狼牙礁中间粗下头细,脚悬空了。只好用双手使劲抓着长满海蛎壳的礁石,下身悬着,尽管十指痛得钻心,也不敢松手,因为稍一脱手就要被卷出去,暴露目标。
他们就像坚守阵地似的抓住一块块海蛎壳,手掌上的血口子密密麻麻。
不知过了多久,又随着潮水往下滑了滑,用脚一探,不到底儿。
再过一会又探探,还不着底,要是着底,就好受多了。
“这块倒楣的石头!”陈二虎轻轻诅咒着。
“等打下海门,瞧它是啥奶奶样儿。”
“这叫武大郎攀扛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陈德奎还是忘不了他的说古。
“嘘~~”
尤林向礁石那边努了努嘴。
礁石那边,响起口哨声,像是越来越近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德奎想咳嗽。夜里游泳着凉感冒了。
他越使劲憋着,越痒得难熬。
正着急,从石头那边传来说话声。
“你站未班岗”
这拿腔拿调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是,长官。”
“哼!有没有发现目标”
“没有!”
“可疑的情况呢”
“嗯,也没可疑的。
“水上没有漂过什么来”
“天亮前,漂着几个破鱼篓,没发现别的。”
“鱼篓”
“是,长官。”
“是口朝下扣着,还是横躺着”
“那鱼篓是在水面上滚来滚去的。”
“看准了”
“看准了。
“后来呢”
“不见了。
“哦?鱼篓里边,有没有藏着人脑袋”
“这……没看见啊。”
“哼!赤色革命军水鬼精得很,很难说他们不会在头上套个鱼篓,游到你的鼻子底下来。”
“长官……这……不能啊!”
“去,到处找找,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