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笛······”
从山顶上传来汽车喇叭声,车声一停,走下两个人来。
走在前面的,鼻梁上架着眼镜,头戴大沿帽,肩扛中校肩章。
洪顺海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就是指挥抓渔民的那个家伙,也是那天给海匪训话那个敌情报处长,他立刻告诉了尤林。
尤林也见过此人,那天遭到伏击,就是他领着搜查的。
只见来人身后跟着勤务兵,敌中校下到哨卡,听洪乌螺汇报了情况,来人站在栅栏门外边,环视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赶海人群。
来人本想下去查看查看,但一看烂泥没脚面,就不想动了。
来人感到难办,穿着鞋子下去,脏了鞋袜。不穿鞋子,海蛎壳要扎脚心。
他的脚怎能和渔民比渔民的脚,厚敦敦的像块砖,脚底板像镶了一层钢板,别说踩着海蛎壳,就是踩到玻璃碴子上也只不过划下一道白印儿。
而他的脚掌子可没有这个本事,一根小草棍就能戳个窟窿。
叫他光脚下去,简直是要命!
要不,叫勤务兵背着下去这似乎又不够文明,这究竟不是在西藏,可以骑着人走。
来人思索了一阵子,决计等渔民赶完海进哨卡时,亲自盘查,无论如何不能再出纰漏,干方百计保住还没暴露的刚上来的十门海岸炮。
天近黄昏,人们开始返回。
一个一个地站在哨卡外边,说出自己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村,保长何人,等等,敌中校和洪乌螺看着哨兵盘问,觉着没问题了,才把牌子交给本人放行。
看到这情况,尤林那两撇眉毛陡然挑了起来,感觉到面前的形势严重了。
“随大流混进去是不行了,每个出来的人交牌子,回去报姓名对照牌子,更有洪乌螺的那双贼眼毫不放松,根本混不进去。”
他的明亮的眸子盯着一个地方,那里正飞快地跑着一只小螃蟹,但他根本没看见,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思索中。
“最多一刻钟,人就走光了,大板子上身份牌全领光,那时剩在沙滩上的人就暴露无遗了。”
“科长,我们冲进去吧。”陈二虎在他一旁说道。
大陈,小陈、洪顺海也都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