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信后,她开门,让在门外候着的小厮传师爷过来。
……
师爷过来后,她把放在书案上照明的纸灯笼里的灯芯剪掉了,挑了挑灯芯,让烛光变得更加明亮一些。
“本官有个问题,”她翻阅着账本,看向被她传唤来之后就默然不语的师爷,“堂堂一个星州,为什么每年财政都是一个赤字,连多余的钱款都拨不出来。而且,为什么不直接越级上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星州出了问题不是么?”
师爷长叹一口气,年近花甲的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显萧瑟:“大人有所不知。因为朝廷常年未拨钱款下来,又水灾频发,上两任的知州大人都已经尽力了,百姓们每年交上来的税也只够填补一下水坝的空虚而已,更何况知府那边也要她们交税出来的,哪有什么钱款剩下。上任知府大人也想过,越级把这几本账本就这样交上去,可是……”师爷顿了顿,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还没等把账本交上去就被知府大人的人拦了下来,更是被扣了一顶污蔑朝廷命官的帽子被革职了。”
她握紧了拳头,恨道:“这知府大人就这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竟然有如此能耐。
“下官见识浅短,只是听说过知府大人的上头,有人啊,她们这些寒门子弟出来的小官,又怎么斗得过呢?”师爷又叹息了一声,“星州河道上游的酉巖县,那个刘县令也不是个好的,和那知府的河道总督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每年都会乱砍乱伐树木,将那些树木送到靖府建造一个什么庭院,一点也不管百姓的死活。而且那个河道总督,也是京城某位大人物的旁支子弟。这本账本就算是成功报上去了,也会被人说成是假账罢了。这事啊,哪有那么简单呢?”话到最后,师爷眼里已经有了水光。
很好,这是官官相护,当了地头蛇了。怪不得皇上把她派到这里来,恐怕除了她的身份,其他人就算是想告发什么,那信件也送不到京城。
她看向书房窗外,屋檐下也挂着一盏纸灯笼,在夜间的薄雾蒙蒙里透出昏黄的烛光,秋风瑟瑟,凄冷入骨。
东盛朝疆土广阔,一个知府手下管着两个州,而这位靖府知府,绝对不会只贪星州一个州的。要想真正让星州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