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说:“就你矫情。
你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干点农活儿和家务又怎么了?
你看看村里哪个人妇不是这样过活的?
娘那个人就是嘴碎了点,心里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儿的。
你作为儿媳,还是多担待一点才比较好。”
“可是,婆母说我也就算了,几个嫂子成天无所事事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一个人去干吧?
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年纪还小,干不了太重的活计的。”
“你怎么这么多舌?
长嫂如母你懂吗?
多干一点活儿你就这般叨叨,这就是你一个陌家妇该说的话吗?”
这样的指责,他说得不多,但犹在耳畔。
之所以说得不多,不是因为杨氏他们好过了,而是因为后来,杨氏看见他大多时候都是闭口不言,与他形同陌路,他没觉得不好,反倒觉得耳根清净。
呵呵,她不说了,也没落得一个贤惠的名声。
记忆里,全是家人对杨氏的不满和苛责。
那时候,他也看见过好多次娘亲和几个嫂子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与人闲话家常。
而他的婆娘,拖着瘦弱的身体在地里劳作,回来还要做饭做家务。
起先只是娘子一人,后来,她的身后逐渐多了几个小尾巴。
那是他的几个孩子。
他们何时长大的,他居然没有一点感觉。
甚至几个孩子长什么样他都没有一点印象。
因为在家的那些年,他的心里,全都是梅氏。
就是后来去服徭役,都是和梅氏商议后的决定。
因为远离家乡奋勇杀敌,他就能带梅氏远走高飞,彻底摆脱这家人。
现在,他是摆脱了,他该高兴的。
可是现在,他的心却被揪着疼。
杨氏忙忙碌碌的瘦弱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丢了他们,即便人在眼前,他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丢了魂,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没了任何意义。
原来,生活是需要两个人费心去经营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