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目光落到了宁白身上,有轻蔑,有同情,有与己无关的看热闹。
相父吩咐要妥帖照看你。
诺尔台这句话看起来是遵从宁嵩安排,实则是对宁白的侮辱。
如果换做去年此时的宁白,怕是已经要掀桌了,但是现在,他只是看了诺尔台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竟然真的就在帐中某个角落坐了下来,靠着帐篷闭目养神起来。
诺尔台嘴角微微勾起,得意之情毫不掩饰。
大汗或许还顾及相父的恩情,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他本就是鞑靼王室子孙,重现昔日鞑靼帝国风采的重任就在他肩上,即便是巫风大汗和他说话都带着几分客气的,何况区区一个纨绔?
相父?呵,不过是被大武皇帝赶出来的一条狗罢了。
诺尔台望了一眼中军帐外,那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的河对岸。
今夜,他有足够的信心收拾弥兜,不敢说将其全军覆没,至少能杀却他三成大军。
到那时,他的地位将在可延部乃至鞑靼王室中都无人能撼动。
诺尔台胸中的战意再也难以遏制,右手一挥:“出发!”
夜渐深沉,乌索河南岸点起了一个个篝火,胡人士兵在草地上三三两两坐着,一边吃着干粮肉饼一边闲聊。
对峙了一天,却没有开战,据说是后军延误了,到现在还没到达。
但没关系,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战鼓就应该会敲响,他们也要渡河追杀可延部的杂碎们了。
夜色憧憧,天空中覆着一层阴云,将月亮都挡了起来,广阔的草原上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狂野的风从旁边不远处的癞子山的山谷中吹过,发出阵阵凄厉古怪的声音。
癞子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由一个个光秃秃又并不太高的石山组成,就像是脑袋上长的癞子一般。
驻扎在最前方的不是吐火罗部,而是大月氏其他各个中小部落的联军,也就是俗称的排头兵,闯字营。
他们在山间的空地上大声笑谈,嘲讽着河对岸可延部那群怂货,还吹嘘着明天将要砍下多少颗脑袋。
这么热闹的情况之下,没人发现在癞子山的背面悄悄摸来了一队骑兵,马蹄包着羊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