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李宽觉得,自己的舅舅不愧是能跟自己的昏君老爹玩一块儿去的人,就这心理素质,很难不成大事:“五姓七望和岭南冯家早就有了联系。你别告诉我,关于这件事,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跟你通过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可若是他们跟你通过气,那又代表什么呢?舅舅,你还是在拿我当傻子啊……”
篝火旁,尉迟恭已经获得了胜利,喝高了的李二陛下开始举杯唱歌,天策府的那帮响马也扯着嗓子开始齐声应和,而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下,在听完了李宽所言后,长孙无忌只觉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四周的声音便全然消失了,他的眼中,只剩下身边这个开始用筷子敲着酒杯,为即将登场比试的张亮和程咬金加油助威的少年亲王。
良久,长孙无忌突然轻声开口道:“宽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
为何直到现在才选择跟我摊牌?
“我今日这番举措,其实不是要跟舅舅你算账的,我只是将账本摊开让你看一眼,顺便提醒一下你,别再越界。当然,我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舅舅你这人,基本上算是无药可救了。”李宽放下手中的筷子,再度看向双手握拳,紧抿嘴唇的长孙无忌:“如果我不是考虑到娘亲的感受,我们之间不会有今日这场谈话,甚至更早些时候,我手里的箭都不会射向围攻你的野猪……尽管很不情愿,但我还是选择赌一回,赌舅舅你这人还有良知,还讲亲情,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或许还会亲情,可那个对象只限于长孙表哥,至于其他人,在你眼里其实无非两类——能利用的,和暂时不能利用的,仅此而已。”
“宽儿,你……”长孙无忌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什么都不必说,”久坐人已乏的楚王殿下,将手伸向背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愧疚这种情绪,对舅舅你这样心志坚硬如铁的枭雄来说,可能都比不过一个马夫对你以下犯上的一巴掌,你现在对我唯唯诺诺,不过是因为你一来拿不准我到底想怎么样,二来,可能也是震惊我这个不学无术的楚王突然就变得睿智起来,嘿……这些其实都无所谓,你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因为从今往后,别说你我不在乎,连同你整个长孙氏,本王都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