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识趣地回到床上,把床帐放下来。
过了半天,那边才传来裴忌悉悉索索脱衣换药的动静。
处理完伤口,裴忌打开窗户,满室的血腥味很快散了。
言臻心里安定下来,睡了过去。
次日,言臻醒得很早,她掀开床帐时裴忌正在收拾地铺,听见动静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把被子卷起来塞进柜子里。
他显然还在为昨晚的事尴尬,言臻顾不了那么多,低声问:“你昨晚查到什么了?”
她昨晚就想问了,幼女失踪案跟颜家有关,到底是怎么个“有关”,这可能成为她扳倒颜家,没有后顾之忧地弄死颜锦禾的关键。
裴忌看出她的心思,道:“城外三十里处一座庄子,明面上是个染坊,昨晚颜家带人进了庄子,我跟踪潜入,这几年失踪的女孩都被关在里面,初步判断,是颜家抓来这些女孩,用以性贿赂朝中官员。”
言臻微微一怔:“你确定是颜家干的?”
“是他们干的,但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纠结该不该继续跟言臻说。
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风险越大。
“但是什么?”言臻问,“你说清楚,我不会泄露出去的。”
裴忌抿了抿唇,道:“这件事不只是表面上拉拢官员那么简单,还涉及党争。”
皇位之争!!!
当今圣上五十多岁,太子是嫡长子,从出生起就册封了,但这些年燕王在朝中势力日益壮大。
言臻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颜家在为燕王争夺皇位铺路,掳走幼女贿赂官员,一来拉拢人心,二来大晟不允许官员狎妓,这些人只要上了贼船,那就有把柄在颜家手上,不得不为他们所用。
想到这里,言臻兴奋了:“你手上有多少证据?”
只要能举报成功,不用她动手,太子一党也不会放过颜家。
等着颜家的就是要么砍头要么流放的大罪。
说到这个,裴忌神色更凝重了:“证据是有,但不充足,而且很难呈报到圣上跟前。”
他只是个六品京官,无召不得入宫,连参加早朝面圣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