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桶热水进了寝房。
将热水放下,她又去搬了一个木盆过来。
搬完木盆,她想起毛巾忘了拿,第三次跑出去取毛巾。
赵渊坐在罗汉榻边,看着言臻跟蚂蚁搬家似的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他终于不耐烦了:“磨磨唧唧的,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来了来了!”言臻捧着毛巾进来,挽起袖子,露出白得晃眼的胳膊,费劲地提起木桶就要往木盆里倒水。
但随即,她动作一顿,纤细的手指在木桶里探了探,对赵渊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水凉了,我再去打一桶热的过来。”
等着洗脚的赵渊:“……”
言臻将凉了的水提出去,花了一刻钟才提回来一桶热的,把水倒进木盆,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在赵渊跟前跪坐下来,伸手帮他脱鞋。
赵渊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挑眉。
这还是大梁的长公主吗?
对于伺候自己这个反王这件事,她为什么能做得如此丝滑,半点都不膈应?
他心里正疑惑,下一刻,被言臻放进木桶的脚跟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一样,烫得他“啊”的一声,猛地跳起来。
这一声尖叫可谓形象尽毁,赵渊蹦上罗汉榻,气急败坏道:“狗奴才!你想烫死本王吗!”
言臻被他过激的反应惊得跌坐在地上,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无辜地看着他:“啊……主上,这水很烫吗?”
她说着,伸手试了试水温,被烫得“嘶”的一下缩回手,随即又内疚又抱歉地看着赵渊:“对不起啊,主上,我没伺候过人……我马上将水吹凉。”
说完,她提起裙摆蹬蹬蹬跑进一旁的书房,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当扇子,开始卖力地扇风给水降温。
赵渊:“……”
他本来很生气,认定这个女人故意整蛊自己,但看着言臻又是道歉又是补救这一系列措施,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难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是,堂堂大梁长公主,从小就是被人伺候到大的,哪会伺候人的活计。
想到这里,赵渊的脸色稍稍缓和,他重新在罗汉榻上坐下,催促道:“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