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闻着草药味,于医药一道也算天赋异禀,可她竟然一时看不明白这方子的药理和针对病症。
灯油已尽,壁灯灭了两盏,余者仅存一点火星子将灭未灭。浅灵将草方叠好,和医案一起卷了放入怀中,方吹灭了壁灯,端着蜡烛退出了暗室。
药房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口那方寸之地,淡淡笼上一片苍白的月光。
浅灵合上地砖,正要吹灭蜡烛,忽见昏昏火光映照之下,积土上隐约有一串并不属于她的脚印。
她的身体僵住了。
脚印延绵到她身后的黑暗中,那里隐隐绰绰,似有一个人影森森然立着,如鬼如魅。
咚!
浅灵骤然举起蜡烛狠狠掷去,火光熄灭的同时,她向门口飞奔而去。
后背袭来一阵冷风,旋即一只手从她肩头掠过,狠狠地反扣住了她的咽喉。
浅灵被迫后仰,脚尖点地被往后拖,一截硬物骨碌碌滚到她的脚边,却是那灭掉的蜡烛。
“你是什么人?来这有何目的?”
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似穿风竹林娑娑而响,深远低沉,但略显纤薄,听得出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
浅灵挣了几下,竟纹丝不动。
这一刻,她猛然记起幼时,阿爹的义子、她的大哥元钧是习武之人,他喜欢逗弄她,一次单手拿起一段柴火相问:
“灵儿猜猜,这里有几片柴火?”
浅灵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截完整未劈开的木头。元钧一笑,把木头递过来,她刚抱入怀,便裂成整整齐齐、厚薄相当的几片。
后来他再让她猜,无论她猜多少片,柴火永远会比她说的数目多出一片来。
“这叫内力,能以柔克刚,是义父教的。灵儿快快长大,大哥把这一身武艺全部教给你!”
扣在颈间的大手虽并未用十分力道,但弯曲的指节深蓄着一股劲儿,似乎只要稍稍一扭,她的喉管便能如那木头一样碎成几片。
这是个习武之人。
浅灵无比清晰地确认这一点。
“说话。”
那人催促了一句,语调冷冷淡淡,却不减危险气息。
浅灵抿嘴,心思千转之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