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安静地听完,忽问:“孙掌柜,德丰镖局开几年了?”
“不多不少,五年。”孙掌柜盈盈而笑,“永章、扬州、巴州、南仡,都有我们的镖局。”
浅灵漫不经心用茶盖拨着茶沫:“开了这许久,义父在世时你们不寻他谈生意;偏偏我刚接手,你就来了,是觉得我年轻好蒙骗么?”
“岳姑娘,哪是如此呢?”孙掌柜神态不变,“若非齐老爷出了那档子事,我早一个月便来谈生意了,哪能等到现在?而且,当时如果是我们镖局来押茶叶,齐老爷也不至于压死在山石之下呀,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浅灵道,“我考虑几日。”
“欸,好!姑娘,你好好考虑!”
孙掌柜笑开,这会儿也不急着走,暗暗观察浅灵,再次开口,问的却不是生意上的事。
“敢问岳姑娘年方几何?”
“不到三十。”浅灵语调浅浅淡淡,“孙掌柜想给我过大寿?”
“岳姑娘说笑了,”孙掌柜也不恼,继续道,“二八芳龄便坐拥家产千万,姑娘是第一人,眼红的人多了,难免风言风语。姑娘不知,外面可有人说你是瘦马出身,齐老爷特意买回来养着玩的!”
套话呢。
浅灵显出薄怒,以手拍案:“岂有此理!我明明是西北人氏,良家出身,岂容你胡言乱语!你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孙掌柜暗笑她上当,面上作惶恐状,举手连连安抚:“哎哟,姑娘莫气!莫气!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拿到你面前说啊。是外面的人在姑娘背后嚼舌根,欺负你一个小小女子,我实在看不过,也深觉不能瞒你。”
浅灵垂眸,放在几案上的手五指蜷缩起来:“你信我是最好,横竖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是是,”孙掌柜眼角溢出笑纹,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姑娘你当初,是怎么进的齐府?是因为齐少爷么?”
“不瞒掌柜的说,那年屏雁关失守,义父原在陇州设铺的计划有变,特赶去陇州收拾残局,这才遇到了我。见我年幼可怜,买了下来。至于童养媳,也是后面才有的事。”
她说完,便瞥见孙掌柜眼神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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