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澎虽是武夫,但心思细腻。第一眼见到卫晏洵的时候,便觉得他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缕郁气,哪怕脸上在笑,郁气亦挥之不去。
如此沧桑与悲恨的底色,崔澎只在一个全家被赤突人屠尽的士兵脸上见到过。
他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自然能明白老百姓的苦楚。
于是把手按在卫晏洵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卫晏洵一笑:“不说别的,今日遇到你们,我很高兴。崔兄,崔弟,可愿意跟我喝一杯?”
“那是自然!”崔澎笑道,“就当是给齐兄弟的接风宴了!”
兴许是因为终于有熟识的人回到了自己身边,卫晏洵紧缩的心放开了一些,放纵自己与前世的兄弟痛饮了一场。一番推杯换盏之后,三人惺惺相惜,崔湃更是直呼自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既然是亲兄弟,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卫晏洵半醉半醒地给他们俩挑毛病:
“崔澎兄,你本性周全,柔中带刚,而刀法不适合你,你该使剑。你从前用剑不就很好,怎么这辈子反而改用刀了?不行不行,你换了来……”
“还有崔湃,你性格太莽,以致耳目不够聪敏,敌人从背后偷袭你算计你怎么办?你该学学你哥……”
三人都醉得厉害,谁也没计较到他说的“上辈子”三个字。
崔湃醉醺醺地扶着他的胳膊,不服气道:“你别光说我,我可发现了,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左手不行……哈哈哈,你输了!快喝!”
卫晏洵端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往下灌,最后坛子一摔,三人横七竖八地醉倒,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