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日头,忽然道:“赵大嫂,可否劳烦你叫赵克刚过来?有件事,我要与你们说。”
赵大嫂愣了一回,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耽误地去拉了丈夫过来。
“什么事?”
为着村里口粮的事,赵克刚几乎愁白了头发,眉心紧紧皱着一个川字。
浅灵逆光站着,与他面对着面,玉面清白,泛着不属于南仡国的的冷色。
“赵克刚,你至今都觉得是大靖皇帝吞了你们老百姓的血汗钱吗?”
“难道不是?”赵克刚说起祯和帝便恨得牙痒痒,“南仡连年灾荒,百姓的赋税却一年比一年重,就因为王上每年要纳贡,你们皇帝吃进去的东西,全是南仡的民脂民膏!”
赵克刚确实有几分匹夫之勇,但终究是拘于乡野,知之甚少,轻易就能被唬弄。
“你只记得圣上让你们纳贡,可记不记得圣上也曾年年打开国库,放银为你们赈灾?”
“那是从前的事了!现在大靖皇帝觉得我们都是听话的狗儿了,小恩小惠都懒得给了,现在他只会剥削老百姓!”
浅灵问道:“从哪一年开始不发赈灾银的?”
“五年前!”
“又是从哪一年开始,你们的赋税加重了?”
“三年前。”
浅灵想了想,问道:“这几年中,小朝廷的政务,可还是南仡王一力做主?”
一国赋税大计改动这么大,在最高处做决策的人不可能心里没底。
要么南仡王忽然学了那些昏聩君王,榨取民脂民膏供自己享乐,然后把锅甩给大靖皇帝来背;
要么,就是上头做主的,换了个人。
赵克刚有些微愣怔:“这几年,王上身体不好,国家大事都是世子说了算。”
浅灵道:“原来是他。”
赵克刚皱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王世子,要杀你们,因为你们让他敛财的事暴露了。”
她拽下一根树枝,递过去。
赵克刚狐疑地接过去看了几眼,瞧见枝叶上黏黏腻腻地糊着些什么,手指抹了一点,放到鼻下一闻。
“桐油!”
他丢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