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在茶行干了有些年头了,竟看不懂新东家在打什么主意。
浅灵没跟他们解释:“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按我说的去做。”
他们不知这跟当下的困境有什么干系,但山火拖延不了多久,于是咬咬牙,挺起胸膛去做。一个带了兄弟们去吆喝,一个跟浅灵一起,重金包了云来客栈,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
灾民们都被拦在内城之外,城墙根下、杂草丛中、车马道上,四处可见他们横七竖八的身影,腐臭与汗臭味弥漫十里,连巡逻的官兵都不愿过来。
山洪过后,官府只设了几日粥棚,便不了了之。
灾民们吃不饱饭,冲垮的房屋、水淹的耕田,自也没有力气去重建,只能在道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企图找到一点吃的,直至无力,便躺在地上等死。
墙根下,有抱着婴儿的妇人嘴里艰难地嚼着草叶,她已干瘦得没了奶水,孩子在她怀中微微出气,已经没力气哭了,妇人亲吻着孩子,声声呜咽。
刘况带人来宣布的时候,灾民们低头看着身边成片生长的盘龙草,以为耳朵幻听了。
有人回以冷笑,说有钱人又想了一出捉弄他们的把戏。
不管像不像骗局,为了活着总有人愿意去信。
抱着孩子的妇人第一个站起来,把孩子绑在胸前,自己找了个背篓,拔了整整一篓子,便一瘸一拐地进城。
有一个这么做了,便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效仿,他们提着最后一口气,把如有千斤重的野草带到了云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