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在地上剧烈地扑腾,铁索呤呤啷啷地响动着。
浅灵心中急迫,顾不得那么多,揪着他的衣领道:“十年前,你是不是在渭州杀了一家人?说!”
尹泰蛊毒发作,正苦痛难言,暴躁地咆哮道:“滚!渭州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休要什么罪过都推给我……啊!”
尹泰翻着眼,被折腾得口吐白沫,气息奄奄。
姬殊白看他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道:
“走吧,他应该只知道这些了。”
他把浅灵拉起来,一道出了牢房。
监牢之外,长空万里,满地晴光,廊檐下一只白鸟正歪首啄羽,一群飞鸟从空中掠过,它扑棱棱扇动羽翅,与它们汇集,消失在高墙之外。
姬殊白回头看她,见浅灵虽然恢复了沉静,但神色难掩落寞,目光空空地不知在盯着什么,魂不守舍往前走,以致撞到了他身上。
她怔然抬头,乌黑的眸子里盛着一片清光。
她困惑不解的时候,就会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之色,颊边未愈的鞭痕,像故意画上去的调皮笔触。
再怎么样心思百转,她也是个才十多岁的姑娘啊。
姬殊白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浅灵有点疑惑。
姬殊白转过身,与她正脸相对,双手背到身后,一副讨债的架势。
“不是说,我把事情办成了,便有重礼相谢?”
浅灵愣了片刻,记了起来:“姬公子出身豪门,缺这点东西?”
姬殊白半闭着眼摇头:“我不看我缺不缺,只看我应不应得。是我的,就得给我。”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浅灵瞅他,定定看了一会儿,便点点头。
“好,你随我来。”
她往前走,姬殊白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她已经换回了汉人的装束,满头乌丝叠成一个单螺,斜插一支木兰花簪,露出一截纤长洁白的脖子。
身上穿一件水绿色的半臂,洁白轻软的衣袖自半臂里伸出来,隐约透着玉臂纤细柔软的线条。下身用缃色的衣带系了一条苍青色的交窬裙,楚腰纤细,腰下并不坠环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