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已晚了,十里灯烛盏盏熄灭,只云来客栈檐下的红灯笼仍还亮着,秋风习习,灯火作玉龙舞。
卫晏洵在檐下站了片刻,举步进去。
刘况和陈羽正支着脑袋打瞌睡,昏暗中点着几簇幽光。
他瞧见浅灵的房仍亮着,犹豫了几下,举手叩门。
“谁?”
卫晏洵深吸一口气,才要说话,但浅灵已经听出了他的气息,冷声道:“不见。”
话语堵在喉咙里,卫晏洵差点呛了气。
“还恼我呢?”他道,“下午我有些急迫了,不是故意要欺负你。”
“滚。”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卫晏洵自省了一下,自己因为上一世的事,到底是先入为主,对她存了偏见了,这才惹恼了她。
他想再说几句,谁料一声轻微的拂风声响起,窗纱瞬间暗了,然后便听到被褥翻动的声音,她已去睡了。
脾气真大。
卫晏洵头疼。
他从没遇到过脾气这么硬的女子,就算有,也不敢在他跟前发作,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失去了身份地位,他就得受小女子的气。
“少爷。”
刘况醒了,便轻声来问:“少爷可饿不饿?灶上还温着饭菜呢。”
“不必,我用过了。”卫晏洵道,“姑娘呢?有没有好生用晚饭?”
“用过了,少爷不用担心。”
卫晏洵深觉无奈。
生气归生气,但该吃还是吃,半点不亏待自己,果真跟柔婉女子无半点相同。
姜云如跟浅灵不一样,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姜琢君是老安乡伯跟一个洗脚婢一夜乱情生下的孩子,姜家一直看不起三房,对三房多有欺凌之举,衣食住行样样都给他们安排劣等之物。
姜琢君被打压成软弱怯懦的面人儿,姜云如受爹娘影响,也是个柔弱好欺的性子,不会吵架不会争辩,被欺负狠了也只是红着眼眶,瘪嘴说一声“我没有”,私底下总要伤心哭泣。
她一难过便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以致身体越发娇弱,他得哄上许久,才能让她破涕为笑。
而这个小混蛋除了跟他生气,生活一切照旧,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