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没随她笑,眼见赵九爷已重回了席中,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一身孔雀蓝的圆领袍,满襟的织金刺绣一直蔓延到袖口。
浅灵有些眼熟。
那不是她昨日打过一回照面的男子么?
赵九爷笑道:“今日的商会,除了在座诸位有名有姓的东家,我还请了一位贵客前来,这位是从永章城来的杜文灏杜公子。”
“杜公子?”孟掌柜连忙站起来,“可是杜郎中府上贵子,丽妃娘娘之侄?”
杜文灏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说到丽妃娘娘的侄子大家就懂了,当今六皇子宣王殿下的表兄弟。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站起来。
“原来公子还是皇亲国戚!难怪通身贵气,小民还从未别人身上见到过!”
“杜公子,幸会,幸会!”
他们轮番上前行礼奉承,脸上溢满笑容,除了浅灵和孙银香,几乎个个都去拜见过了。
“岳姑娘,”孟掌柜忽然点到浅灵,不怀好意道,“这里属岳姑娘最年轻,辈分最小,怎么不来向杜公子敬一杯?”
杜文灏自然而然地把目光向她投来,含着笑,像在等她。
浅灵以清淡目光回视,先看了一眼杜文灏,然后再看孟掌柜,最后扫向以赵九爷为首的一水儿等着看戏的人。
她道:“杜公子既非商贾,为何会在这里?”
杜文灏含笑,十分温和又耐心地解释道:“不才刚得了一份委任状,不日便要入职太府寺,对民间的钱货交易需得有所通晓,杜氏在江淮也有些小产业,故今日特意过来观摩观摩商会。”
太府寺掌财货帑藏、市易杂采等事务,与商人息息相关,众商一听,一边对他越发殷勤:
“原来杜公子即将走马上任,当恭祝一声加官之喜!”
另一边,又对浅灵百般催促:
“岳姑娘,快敬酒啊,我们都是又老又丑的臭男人,只有你才能让杜公子高兴啊!”
栖月气得浑身发抖。
她本以为商会这般殷勤地邀请浅灵来,定是风闻了永章宫宴上祯和帝的借题发挥所以怕了,没想他们对姑娘根本没有半分敬重之意,竟要姑娘学歌女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