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浅灵不说话,只是盯看着他,脸上无喜亦无怒,而正是这样,卫晏洵才明白,清算的时候到了。
他对葛婆婆:“我与她单独说说话。”
葛婆婆转头看了浅灵一眼,见浅灵点头了,才收拾东西,出门去。
阿东嘟着嘴,跺了跺脚,终究也是出去了。
卫晏洵在床边的木凳上,轻声问道:“恼我了?”
浅灵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恼吗?”
“你生气是应该的。”
卫晏洵承认自己有点心虚,但当时实在别无他法,说他是权衡利弊也好,说他是顾念私情也好,总之,他确实对不起浅灵。
“我说过要把你当亲妹妹,我本该救你,但我食言了,对不住。”
浅灵道:“我不想跟你谈论什么该不该的问题,我也不认为你先救我才是应当。我只是觉得,相识八年,我为你做过不少事,我想我还是配得上一次营救的。”
“你说你要报答我,可你本有一次最好的报答恩情的机会,你却视而不见,我不免会怀疑你这个人心中,信义,忠诚,私利,究竟什么看得更重。”
“齐天麟,你病好之后,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我之所以如故对你,是因为那七年相处的义气,还有齐叔对你的在意。”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每一个选择,哪怕此刻亦然。但如果有一天,你把我对你的义气都耗尽了,你我之间的牵系就走到了头,我会最快地收回给你的所有。”
“我不后悔,你最好也不要后悔。”
她不谴责,也不怨怪,但卫晏洵已经深深感受到她失望了,对自己的信任在消减。
他做得出那样事,便担得起后果。
心里想得清楚,可真正对上她澄澈的眸子,卫晏洵不知何故涌起一种浓烈的酸楚与苦涩,甚至有那么一丝仿若悔恨的滋味,还有一种想要掉头逃离的冲动。
他会后悔吗?
卫晏洵嗫嚅,有些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