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他对我慈爱发笑,也郑重许诺,要报答阿娘救命之恩。但是,他杀了我全家。”
卫晏洵且听且心惊。
“这……浅灵,你可有证据?”
“我没有,但我知道是他。”浅灵冷笑,“一试就试出来了。他不记得我,却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人心隔肚皮,这个道理她竟在姜琢君身上看了个淋漓尽致。
这一堑代价太大,十四条人命,连两岁的沧儿他都没有放过。
她很冷静地在讲话,浑身却不可抑制地发着颤。
卫晏洵盖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浅灵,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绝对不能莽撞。姜琢君毕竟是朝廷命官,无凭无证,你只会累及自身。”
前世浅灵被用了重刑关在牢里奄奄一息,和死时的惨状在眼前交替晃过,卫晏洵眼底泛起一阵温热的潮气,心突突地跳,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你若难消心头之恨,我替你杀了他。”
“不用。”浅灵道,“杀人而已,我也能做到。可凭什么?”
“我的家人在黄泉之下不得安眠,无人在意他们的冤屈与无辜,而姜琢君却能带着清白名声干净地死去,死后有妻儿供奉拜祭,有同僚叹及惋惜,有流民路过他的墓碑,留下一声一声的‘好官’。凭什么?”
“一条贱命,如何抵偿得了我还有我的家人所承受之痛苦?”
浅灵摇着头,光芒点点落在眼中,仿若星汉。
“我誓要让他一无所有,要死,也得众叛亲离、身败名裂地死去。”
她的灵魂变成了碎片,刺刺剌剌地扎痛了卫晏洵。
他如何会不懂她的痛?他曾失去了父皇母后,失去了自己的好兄弟,还有无数的亲兵,那种恨不得把心把肝把肺全部挠碎随他们而去的痛苦,他也经历过;那种对仇人恨不得拆其骨啖其肉的仇恨,至今都在他胸膛间灼灼燃烧。
透过她的躯壳,触及她的灵魂,便会知道,她早就是一座满目疮痍的废墟。
“浅灵。”卫晏洵按着她的肩,轻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你要答应我一点,千万不可鲁莽,证据确凿了,才能下手。”
千万不能像上辈子一样,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