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窗外还是黑的,因翊坤宫东北角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已经挡住了日光,每每修枝剪叶,又会很快再长出来。
如若把树连根拔起,那深不见底的根系,只怕能把整座宫殿翻个底朝天。
纵观史书,盛世之后,往往极快滑向衰败,说到底,是朝堂内外出了病根,唯有把病根除了,方能延续王朝昌盛。
浅灵就是他挖掘树根的第一把斧子,果真不济事折在了此处,换一把就是。
金銮殿上,祯和帝面不改色地坐上了龙椅。
“谁能告诉朕,朕御用的女官去哪儿了?”
姬殊白瞥过去,大理寺卿翟弥站了出来,低着头道:“回禀陛下,臣收到报案,义清乡君身上有谋害河清王和花鸟使的嫌疑,不仅罪大恶极,更是藐视皇威,必须严查,否则有这样一个阴险女子在身畔,陛下的安危会受威胁的啊!”
“那查出来了吗?”
“臣等还在查,只因义清乡君迟迟不肯如实招供,拖延了办案。”
卫晏洵冷笑,当即道:“陈年旧事,当年便已经了案,怎样是如实,怎样又是不如实?你说春和台坍塌乃有人故意所为,那春和台塌落的残物呢?可能拿出来做物证?彼时浅灵被拘于齐府,能不能绕开齐府守卫且不说,她又是如何躲过官府洞察,致春和台坍塌的?这可是区区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做得到的?”
“定王所言,正是臣等疑惑之处,所以才要查个水落石出。”
“查可以查,但你们可要拿出真凭实据来,乡君是本王带进京来的,若叫她受了半点冤屈,本王拿你是问。”
祯和帝开口道:“定王说得没错,重刑之下必多冤狱,不可屈打成招,好好地查。”
最后一句击在耳廓,叫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翟大人觉肩头沉了几分。
“臣,遵旨。”
祯和帝又问起牟世敬为何不来上朝,点卯的官员便只以“牟大人身子不适”粗粗交代了。
祯和帝却又道:“牟世敬年老多疾,六根不净,留他在御史台这个事务繁重的地方,倒是朕不体恤他了,如此便叫他安家歇着吧——姬殊白。”
姬殊白回神,站了出来。
“无新官人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