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载光阴度日如年,他们两个也走到了古稀之年,雄心壮志早就被磨没,心里唯一记挂的只有家人。
但他的家人好好的,老岳,只剩一个女儿了……
“那孩子你们认识吗?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姬怀谨拿眼去看姬殊白,姬殊白道:“她这些年,确实很不容易,五六岁便遭逢巨变,几次颠沛流离,但幸好遇到了一些好心人,她自己也争气,最难的时候已经度过了。”
姬怀谨也道:“这小姑娘,的确不简单,自己一点点查清楚了家人的死因真相,为了报仇,又一步步走到御前去。”
姬丞英许久没有说话,末了道:“不知老岳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但易地而处,我若是他,定然深悔不及……倘若当初,我不曾去劝他领军,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这都是我的业障!”
姬怀谨心里唏嘘,劝道:“爹,当年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错在薛氏,错在淳王,错在那个视百姓如草芥的姜琢君。逝者已去,生者已矣,父亲过意不去,也只能目视前路,往后儿子必定多多照拂岳大将军父女,将害他们之人,绳之以法。”
姬怀谨好说歹说,亲自伺候过姬丞英梳洗,叫人端来安神汤,这方让姬丞英歇下了。
姬殊白留在耳房替姬丞英守着,幽暗的烛火映在眼中,闪过一丝隐虑。
属实没想到,他和浅灵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关系,她会怎么想?可也会对他、对姬家生了芥蒂了。
她心心念念的爹爹回来了,但她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有些伤,不去碰不去想,便以为好了,可真到翻出来了,又是满地的鲜血淋漓。
浅灵讲完所有的一切,岳楼飞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悲痛愕然,变成了狰狞痛恨。
“权斗,又是权斗!”
他劈手摔碎了一套水洗,既悲又怒。
“我为朝廷征战了大半辈子,也被暗算了大半辈子,我带着你娘,退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去过日子,竟然也能被波及到!朝廷负我!朝廷负我!”
岳楼飞仰头捂着眼睛,浅灵看到他脖子上的每一根青筋都在颤抖。
“灵儿……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