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泪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洛重河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有一个爹一个娘。重河犯下过大错,大错特错,这十多年来,无一日不悔,无一日不恨,深恶自己辜负了义父的教导。义父若仍记恨儿子,儿子愿意以命相偿,若是可以,儿子即刻便想自刎谢罪,只是……”
洛重河抬起头,看着浅灵。
“妹妹坎途多艰,无依无靠,踽踽独行,儿子自认这条烂命还有更好的用处,愿以性命看护妹妹一生,令妹妹余生不再受不公、欺侮。”
岳楼飞一时哽住,不知该说什么。
洛重河跪行过来,深深凝望着他。
“义父,孩儿真的知错了,您真的,连一个让孩儿堂堂正正喊你一声义父的机会都不肯给了吗?”
岳楼飞嘴唇翕合:“春娘已经死了,你想我给你什么机会?”
若当初他有机会多熬几年,熬到祯和帝真正掌握大权,一切都可能会不一样,可都叫这个逆子给毁了。
洛重河垂下头:“儿子有罪。”
岳楼飞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既然义父不想看到我,那我下次再来请安。”
洛重河又拜了几拜,缓缓退出去了。
岳楼飞不原谅他,他并不难过,没有什么比得上义父幸存归来重要,就算岳楼飞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他也认了。
洛重河离开后,浅灵看岳楼飞脸色也不怎么好,便道:“阿爹,明日再进宫吧?”
岳楼飞摇头:“现在就进。见过圣上后,你再带爹爹去给齐东家上柱香。”
“好。”
浅灵陪岳楼飞进了宫,宫中似乎早有预料,五华门一进去,便看见软轿已经备好了,近身伺候祯和帝的小太监站在软轿旁,冲岳楼飞微笑哈腰。
“陛下知道大将军会来,特让奴才在此恭候,宫道漫长,请大将军上轿,让奴才们送您到勤政殿。”
便是皇子,也只能坐半程软轿,这个待遇,已足见祯和帝对老臣的重视。
是啊,对于一位早已年迈、失了兵权、无家世背景、膝下只有一个弱质女儿的,为朝廷拼过命流过血的老将军,身为帝王给一点小恩小惠的优待又算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