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半脸的血污,口鼻处都糊满了血,陆方拿衣角擦干净,浅灵细细一端详,竟然认了出来。
“卧林?!”浅灵急迫起来,连连推他,“林护卫,林护卫?”
她诊了诊脉,眉心蹙起。
“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还在发高热,必须尽快治疗。陆方,你去附近寻一户农家,请求他们收留我们一夜。”
“是。”
陆方领命而去,浅灵则让人把卧林扛到了溪边,先简略处置了伤口,然后才用马车载着,把他带到了农家。
荒郊野岭的,也无处找药堂,好在庄稼人无闲钱,存着自己的土方子,平常都会自己采些草药囤着。
浅灵捡了方便,把重重的一锭金子给了农户,农户大喜,捧着金锭子欢天喜地,更加殷勤地给这给那,张罗了一顿饭食,又把最好的屋子让给他们睡。
卧林身上主要是刀伤和烧伤,并不伤及筋骨,但看着还是很可怕。浅灵靠着仅有的草药,和自己身上带的一些东西,把他的外伤处置好,然后又熬了一剂去热毒的药,让陆方给他灌下了。
以他习武的底子,应当可以熬过去。
浅灵静等了一夜,本以为他苏醒过来还要一天一夜,哪知第二日早晨他就睁开了眼。
他醒来看到浅灵,第一句话便是:
“救、救公子。”
浅灵道:“我自是要救他,你告诉我,你们遇到了什么?姬殊白现在在哪里?”
卧林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却片刻不敢耽搁。
“赵禛……公子在赵禛手里。”
“公子让我先走……告诉姑娘,动荡将至,让姑娘明哲保身。若是可以,便回江南避难。”
浅灵摇了摇头:“做决定之前,先把他救出来再说。赵禛活捉他,必定是为了游说姬家支持淳王。既然要游说,就不可能把他关得太远。姬殊白应当被带回京了。”
卧林热泪盈眶,对她道:“姑娘,你若能救公子,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卧林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像侍奉公子一般侍奉你,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别表忠心了。”浅灵道,“你的伤势严重不便转移,我留几个人下来照顾你,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