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的院子里,焦急等待着自家人在里面治伤。
其他的乡亲们,要么家里人还在山上没回来,在家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心给别人帮忙。
要么就是那么少数几户,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进山的队伍中去。
虽说富贵险中求,可又能有几户人家,巴不得自家儿子或丈夫,进山去丢了性命,换取那十两银子呢?
王桂香在见到自家儿子的那一刻,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一大半。
她看着余成华那空荡荡的右边手臂,脚下一软。
幸亏大儿子在一旁扶住她,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我滴儿啊你的手你的手!”
“这可怎么是好啊!”
她颤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着余成华那空空的右臂,仿佛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疼吗?”
那里被余成华用破布条,紧紧的扎着,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一道道狰狞的痕迹,隐约可见。
伤成这副样子,又怎么可能会不疼。
王桂香看着二儿子惨白的脸色,还有紧咬的牙关,心中一阵酸楚。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儿子当时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麻木了,已经不疼了。”余成华惨淡的一笑,僵硬的脸庞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安慰着娘亲。
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来,似乎每一滴都在述说着他的痛苦和坚持。
“我滴个傻儿啊!”
“你别糊弄娘亲,整只手臂都断了,哪里有不疼的?”
王桂香的眼眶瞬间便湿润起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好儿子,还哄着她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没了一只手臂,儿子今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
哪怕能拿到汪家补偿的五两银子,可仅仅只是治伤,就要花费一大笔银钱。
以后的路还长得很,没了一只手臂的儿子,将来哪怕想去镇上打个零工,补贴点家用,都不可能了。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的心头一阵钝痛,整颗心像是撕裂一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