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黑子如同破竹之笋,竟是一发不可抵挡的模样。
“柳暗花明又一村,”顾望之半笑着道,“想来同先生下这棋局的人是想诓骗先生,故意在先生面前呈现出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实则是在等先生放松警惕,好一举攻破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望之说得是棋,可魏蔺听得却不是棋。
他不由想起那人方才同自己下棋时的模样,以往行棋如帝王一般张扬霸道之人,今日却步步出错,面容上似是云淡风轻,可眸底却始终低垂着。
旁人不懂,可魏蔺一手将他教养成如今的模样,又怎会看不出他有心事。
如今来看,自己的恻隐之心倒是被他拿捏的精准。
“他步步为营,是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啊。”魏蔺长叹了一声,盘起腿兀自坐在一旁,眉眼间似是一下又苍老了几分。
顾望之聪明,有些话魏蔺不愿说,她也不想多问。
“说起来,我听李伯说先生近日牙齿又松动了些,想来是咬不动那些硬的了,”顾望之接过身旁锦瑟替过的捧盒,笑眯眯道:“我今日带了些阿姊亲手做的栗子糕,先生这儿正好有些茶水,可愿同望之一同品尝?”
一说起吃食,魏蔺便振作了精神,连忙道:“我这茶是才泡的君山银针,你也算是来对了时候。”
一老一少志趣相投,聊到兴头上自然忘了时间,转眼便是午时。
“再有两月便是会试了,你平日里功夫下得足,例如经义杂文的我倒不担心,想来你十三岁乡试那年便将这些背得滚瓜烂熟了,”魏蔺捋了捋胡须道。
当年苏州乡试出了个少年解元,地方的审核官员见他年岁实在太小,不敢贸然定了位次,故呈至中央审核,而当年审核顾望之试卷之人,恰恰就是他。
这孩子虽策论写得中规中矩,明经却实在是好,字字句句,分毫不差。
“先生是同我有指教?”顾望之拱了拱手问道。
“如今朝堂,素来是摄政王和官家各执半壁江山。而这科举,也不外乎如此,”魏蔺眯了眯眼,解释道,“历年都是都摄政王把持会试,官家亲选殿试。一般的考生倒也罢了,自有摄政王手下之人定夺优劣,可你若是心中有把握挤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