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以他二人的力气,绝不足以挪动这块巨石。
“两位郎君,莫要……莫要管我……”那女子气若游丝,惨白着面色,强撑着最后几分力气道,“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顾望城低头向石柱断裂的缝隙间看去,这才瞧见女子怀中,竟牢牢护住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孩童。
她被生生砸断了腰椎,按理说应是使不上半分力气,可却能在层层石块下用尽全力强支着身子,护住身下的孩童。
饶是顾望城这般不形于色之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扭过头去飞速拭了泪水,很快便拉住那孩童的手:“来,将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那孩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却因被压得太死,竟无法挪动身子分毫。
“阿娘,阿娘我怕……”孩童不由泣道,他不断地抽噎,鼻腔中吸满了尘烟,狭小逼仄的空寂叫他呼吸愈发困难。
“别怕,阿娘在,阿娘会护着你的。”妇人强撑着身子,极力向一旁挪动了半分,只为了替孩童多留点空间。
“小心!”顾望城疾呼。
“啪!”随着妇人的挪动,右侧顶端摇晃的石块重重落下,还不等顾望城反应过来,便砸在妇人后脑,霎时绯红的鲜血飞溅,将地面染成一片砖红。
顾望城猛然怔住,他伸出手,颤颤地抚上脸上温热的血渍,半晌,方才不可抑制地泣然成声。
那位母亲,甚至在死去时,仍旧支撑着手臂,为她的孩子作最后的庇护。
他第一次感受到在骤然离去的生命前面,原来人会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渺小。
余石仍在晃动,为避免周遭人员伤亡,赶来的京兆府和巡防营迅速疏散了人群,顾望之和顾望城也被强行遣回了府中。
顾望城自幼被祖母庇佑,未曾经历过这般惨烈的情景,又生生见那妇人被砸死在自己面前,心中只觉得无法承受,回府后便闭门不出,除了祖母谁也不见。
顾望之心中虽然悲怆,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细细将坍塌之事思索了一番,越想便越觉得此事蹊跷。
安平桥虽建成已久,可年年皆会修缮加固。几月前逢京都大雨,护城河水涨,桥下河床不稳,对桥脚也有所损伤,官家知晓此事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