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日，愚人节。
这一天的水城游乐园格外热闹，游客直到夜幕降临才逐渐褪去。
九点半，游乐园的灯光开始依次熄灭。
何诚刚刚结束小丑的兼职工作，脱下滑稽的服装，露出了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内心深处，空洞的麻木感正缓缓蔓延开来。
“好痛苦啊”
父母的离世，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每日每夜地隐隐作痛。
今天，这股疼痛也像往常般越过了阈值。
他掏出手机，机械地打开天使少女的直播间，和往常一样，他想要从这里寻求慰藉。
然而，屏幕上却并非往日那张元气满满的笑脸。
天使少女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诉说着直播的艰辛和内心的迷茫。
“对不起谢谢宅宅们真的，很感谢。”
“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每天只有几十人在看哈哈，网络小丑竟是我自己。”
“擅自认为直播很容易，实在是太愚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消失在这冰冷的网络世界中。
“果然人间是地狱吧。”
屏幕上，稀稀拉拉的弹幕飘过。
【天使，你怎么了，你别哭】
【天使少女，我再给你送点礼物】
【加油，不要气馁，一定会火的】
“宅宅们，在最高的地方死去，一定会很幸福吧”
直播戛然而止，屏幕上只留下冰冷的“直播结束”四个字。
何诚慌乱地翻看着直播弹幕留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天使要说这样的话？】
【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我的小天使！】
【直播一直没什么人看，是我我也这样，唉】
【感觉天使少女想自杀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小天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也许天使真的太累了，不过活着本身就很累，来到这个世界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弹幕的绝望，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何诚麻木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