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家盖房都是按宅基地盖的,哪怕我爸和二伯是亲兄弟,他们也不是邻居。
相反,我们两家相隔还挺远的。
一路上到处都是出门扫雪的叔叔婶婶,出于礼貌,我频频停下脚步,让烟寒暄聊聊天。
导致走到堂哥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之久了。
二伯也在扫雪,不过,和其他人轻松而又欢快的动作不同,他的清扫动作看上去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和虚弱感。
仿佛他扫的不是雪,而是悲惨的命运。
和我们家不一样,二伯就堂哥一个儿子,虽说还有两个女儿,但在农村人眼里,儿子就是天,就是脸面。
没有了儿子,哪怕过的锦衣玉食,他也不会笑的舒心。
“二伯。”
我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随口喊了一声。
“哦,小岩回来了。”
看到是我后,二伯放下大扫帚,冲我也笑了一下。
只不过,他的笑里掺杂了太多苦涩。
而且,一年不见,感觉他苍老了十岁不止。
“昨晚回来的,想着太晚了,就没过来打扰我哥。”
二伯没有再说,从我手中接过礼品,然后领着我朝院子里走去。
还没走进堂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材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杂味。
此时二娘拿着一个毛巾,正在给堂哥擦脸。
看到我后,她愣了一下,然后也重复说道,“小岩回来啦。”
我点点头,本来想笑一下来着,可感受到浓到极致的悲怆氛围,别说笑了,我甚至有点想哭。
“小岩”
听到堂哥的呼唤后,我连忙走上前。
可看到堂哥那张瘦到变形的脸后,我再也没有忍住,只觉双眼一涨,眼前顿时就模糊了起来。
“哥”
“哭啥,不吉利。”
堂哥虽然身子遭受了极致的折磨,但心态貌似很好。
甚至还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听说,外面下雪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爸说堂哥口不能咽,言不能语,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