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幽暗的视线在顾迁脸上转了一圈,声音漠然至极,听不出丝毫情绪。
“这是我新染出来的布,你觉得怎么样?”
顾迁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刚才朝晏看过来的那一眼极为平静,就好像他不是对方的同伴,而是横陈在路边的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
江声见顾迁被朝晏吓得面色僵硬,他完全是一种看热闹的态度,在旁边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吧,顾迁这样确实不行,容易碍他老婆的事。
“西洹部落的那个,你说什么要开始了?”
江声的声音散漫,带着不大正经的随意,顾迁听在耳边,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与此同时,周遭兽人们的说话声音一如往常,可是对于现在的顾迁来说,那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罩,说不出的虚渺感。
唯一真实清晰的,似乎只剩下了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在这一瞬间,顾迁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刚才的那句话和自爆没什么区别。
顾迁求助般看向朝晏,呼吸急促道:“我……”
朝晏还是刚才的话:“这块布怎么样?”
顾迁现在根本不敢去看江声,他在朝晏露出些许失望情绪的眼神中,声音艰涩说道:“很……很好看。”
朝晏将布放了下来,然后他宽大的手掌覆在江声后脑上,轻缓揉了揉。
“转过去。”
江声很是闲散地抖了抖耳朵,尾巴尖在朝晏手腕处戳啊戳:“好,我听你的。”
顾迁惶然不安的情绪就这样被安抚下来几分,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的同时,手指都微抖着在摊位上写字。
——抱歉,我刚才……
顾迁有些写不下去,他极为警惕戒备地看了一眼江声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的后背。
——江声,他会不会怀疑什么?
朝晏也说不清江声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计划,他们朝夕相对,冶铁造剑也是江声全程陪同,在出力气方面,他只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都是江声。
剑是伤人武器,他背着整个东陵部落的人在造这种东西,江声那样聪明,估计早就对他这样做的目的有所猜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