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骆清衡又调制出了一缸新的釉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得了,累死了。我先回去睡一觉,下午再来。”
他转身离开了郎窑。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影慢慢地朝着这儿走了过来,这人身材纤弱、但却高挑,手里头捏着一包东西。
慢慢走得近了,一瞧,是颜四。
颜四朝着左右看了看,没人,她赶忙把手上捏着的一包粉末撒进了釉缸之内,搅拌了一番,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正要原路返回,苏无问和顾风年转了出来,拦在她的跟前,去午睡了的骆清衡也转了回来,就站在她的侧后方。
苏无问的脸色很难看,顾风年唤了一声:“四姑娘。”
颜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们——”她没再多说任何一个字,一扭头,转身冲出了郎窑之外,消失不见了。
“算了,”苏问道,“我们继续吧,她应该不会再这么做了。”
自打那天起,颜四不仅不再这么做了,甚至直接就不来郎窑了。
据说她向郎大人告了病假,要休养一阵子,郎廷极不明所以,自然答应了,并且还劝她要好好休息。颜四姑娘从此闭门在家,不肯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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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清衡再一次置备好了釉浆,苏无问垂手站在一侧,她的大拇指搭在食指上,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脉搏,也不知这脉搏是在大拇指上还是在食指上。
这回没有了颜四从中作梗,是不是就要烧成了?
将油浆涂在坯体上进行烧制之后,是否能够呈现出理想中的色泽?
窑内的火退了,正等着冷却,耳边虽然没听到爆炸的声音,苏无问的心里却自发将这声音演练了上百回。
好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爆炸声一直没传来。
窑门打开了,窑车拉了出来,苏无问瞧着眼前的成品——
这口瓷碗的釉色正是她想要的!
它带着宝石红釉的玻璃光泽,颜色上却又比宝石红釉要深沉一些,既不是鲜红却也称不上暗红。
红中带有着一点帝王砂和紫砂的味道,但若是不说,便瞧不出来。
苏无问全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清衡叔,这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