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很多时候,为将帅者,无需事事都将原委或谋划道于士卒知晓。如此,一来可保军机绝密不至于外泄;二来适时的莫测高深,方能在必要之时,让士卒以“执行军令”为最高且唯一的任务,为君王将帅用命效死。
深夜,云层浓厚,天空之月忽明忽暗,星辰寥落。
孔彰带领百余衙役在文水与汾阳之间的官道、丛林、石滩、土丘、河流等地细细搜索,雷贺之不情不愿地抽调了三百士兵,跟在其后。县丞郝濂及振威校尉重奔,亦在其列。主簿王文淼身子骨弱,走路快两步都直喘气,遂未参与其中。
雷贺之调来的那三百兵卒,要么是刚刚征召入伍的“新兵蛋子”,要么是头发花白的年长之人,真正腿脚利索、行动麻利的青壮汉,却是一个也看不到。随行的黄伊榕骑在黑马之上,将那懒懒散散的三百兵士瞧在眼里,却未做声。
这不足五百人的小队,自文水县南城门出发,以羽翼铺张之势,缓慢地向南边的汾阳地界推进。
因有黄伊榕从旁监督,县令孔彰倒是卖力。他凭借自己对文水县内外地域的熟悉,有条不紊地指挥众衙役展开搜寻。
雷贺之却是截然相反。他心想:反正自己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个“女钦使”,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只是不能死在沙场之上,而是死在小心眼的女人手里,令他着实窝火。他早早便命令他的三百将士们,今晚就当是在山里赏月亮、捉蛐蛐,无需太用心。
这“心不齐”的四百多人,从戌时开始行动,整整经历了五个多时辰,直到寅时一刻,天边已有一丝灰蒙蒙的亮光时,却听一个声音突然高喊,“雷将军,此处发现敌军踪迹!”
呼喊者所在之地,乃是一整片杂草乱木丛生的荒废幽林。
“什么?!”雷贺之全身一震,坐在马背上快要睡着的他,猛然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间,他险些摔下马去。想不到还当真有所发现?而且还是他的下属发现的……他感觉肥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吞了吞口水,心里重重地一声叹息:“唉!这下让姓黄的那小娘们儿嘚瑟了,等下她肯定要狠狠地把我奚落讥讽一番!”他虽“不畅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