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官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已经不再是昔年那个冰清玉洁娇纵蛮横的国公府千金。
她是被陆映藏在沈园,豢养调教的情人。
崔季站在路边。
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从面前驶过,隐约从里面传出女子抑制不住的娇软吟哦。
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的碰撞水声传来,那马车晃晃荡荡得厉害,里面的吟哦声很快被急促的尖叫取代,间或夹杂着几声低泣和哀求。
车厢里的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崔季注视马车驶进漫天风雪,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京城宵禁,前后巷弄一片黢黑寂静。
唯独他手中提着的风灯,散发出一团微弱光芒,将他的脸照得朦朦胧胧,半明半暗。
沈园。
沈银翎腿软,是被陆映用斗篷裹了身子抱下马车的。
燃着地龙的寝屋温暖如春,还插着几瓶花房在暖室里精心栽培出来的牡丹。
沈银翎梳洗过后,换了干净的寝衣从屏风后出来,寒着小脸坐在床榻上,全然无视陆映使唤她去书桌上拿两本书过来的命令。
陆映把手里看完的那卷书放在枕边,看着她道:“刚刚在马车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又恼了?”
沈银翎别过身,仍旧不肯理他。
陆映揉了揉眉心。
这小狐狸精脾气阴晴不定,也不知随了谁。
他只好道:“沈昭昭,谁惹你生气了?”
“殿下还好意思问?”沈银翎哽咽着瞪向他,“臣妇自知身份低微,因此从未向殿下索要过位份。可是今夜偶遇崔季,您却当着他的面亵玩臣妇。您私底下把臣妇当成玩物也就罢了,可臣妇在外面也是要脸的,您叫臣妇以后如何做人……”
她拿小手帕捂住脸,趴在锦被上呜呜咽咽啼哭起来。
陆映了然。
原来是为了这一茬。
沈银翎偷偷瞟他一眼,继续哭诉:“左右臣妇不讨殿下欢心,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臣妇不活了呜呜呜……”
陆映道:“是孤错了。”
“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您怎么会错呢?”沈银翎楚楚可怜地坐起身,含着泪回眸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