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并没有自恋到以为陆映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要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重新追问,无非是因为避子药涉及到了他的尊严问题。
一个男人,一个身为储君的男人,怎么会不在意尊严呢?
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抛弃她,但她身为他的金丝雀,却不可以不喜欢他、不可以抛弃他。
见她久久不语,陆映加重音调:“沈银翎,孤在问你话。”
“说实话,从小到大,臣妇每次和殿下交谈,实在算不上开心。”沈银翎不紧不慢,“比如今夜这个问题,臣妇若是不回答,您会不高兴。可若是回答,你仍旧会败了兴致。到时候,吃亏的总是臣妇。您要臣妇如何是好呢?”
“孤只想听一句实话。”
“行吧。”沈银翎宛如破罐子破摔,“臣妇服食避子药,是因为太子妃。臣妇不愿意十月怀胎,最后却只能母子分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唤别的女人为娘亲。”
女人瞳眸澄明清澈,不像是在撒谎。
陆映紧紧握住伞柄。
原来她服食避子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或者不愿意给他生孩子,而是因为沈云兮。
难怪她不肯说。
毕竟当初在沈园山月居的时候,她就曾说过这个理由。
下场是,被他关在密室狠狠折磨了半个月。
陆映有些懊恼,面上却仍旧是淡淡的。
笼罩在心上的那层阴霾,似乎因此被揭了去,细润的雪花落在他的心尖上,像是在温柔地抚平女人在那里留下的伤疤。
他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夜沈园,你说你可以为崔季、陆时渊、高征,为任何男人生下子嗣,唯独除了孤。真话?假话?”
“当然是假话。他们三人,臣妇一个也不喜欢。”
“那一夜,你说你不爱孤。真话?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