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陆映。
年轻的太子爷玄衣金簪背影高大,在梨树投落的阴影里,莫名带出几分早春的寂寥。
明明贵为王朝的储君,可是一天到晚总板着个脸,见不到一个笑容。
自打沈银翎走后,就更是如此。
陆映他像是连轴转的陀螺,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又是处理国事,又是与幕僚议事,往往一忙就是几个时辰,总得桂全和德顺催好几遍,才会熄灯就寝。
偌大的东宫里面,除了桂全和德顺,也没有旁的人叮嘱他按时吃饭睡觉,叮嘱他别累坏了身子。
高处不胜寒……
薛伶一边剥花生,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那位不是想安排陆争流去北方军队历练吗?正好现在换季,边疆不少人得了风寒,我就请几位将军各自上书,撒谎说边疆疑似出现疫病,现在奏章已经送到了那位的龙案上。那位拿陆争流当眼珠子似的宝贝,如今骤然听闻北方出现疫病,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安排他的宝贝眼珠子北上了。”
陆映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谁叫微臣是您的心腹呢?那位不帮您筹谋打算,微臣总得帮着您不是?”
否则,又有谁会真正心疼他们的太子呢?
薛伶走后,陆映瞥向花几。
薛伶剥了一小盘花生米,他知道是给他剥的。
这小子,年纪不大,自己的家事都处理成一团浆糊,倒是心疼起他来了。
陆映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倒也脆香。
陆映重又望向崔季的甲历。
沈昭昭,大约也猜到了崔季的身世吧?
她把崔季引荐给老师,究竟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他的出身?
陆映猜不透少女的心思。
能引得天家三兄弟为她争风吃醋,她简直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春风透窗,吹进来一枚梨花瓣。
陆映伸手接住。
梨花雪白娇嫩,令他想起沈银翎那张春水映梨花的小脸。
也不知道她在江南如何了。
可曾和陆时渊生米煮成熟饭,可曾喜欢上江南的风景?
她是不是也会对陆时渊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