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果断狠辣,直取要害。
就像当年,他只顾着追逐昭昭,却没发现陆映早已从当年除夕夜御花园里那个单方面挨打的小孩子,成长为比他更加强大的皇储,可想而知在他沉浸在美人香的时候,陆映私底下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三番四次输给陆映,不冤。
昭昭那样慕强的姑娘,放弃他而选择陆映,是再正确不过的策略。
陆时渊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就连笔挺的双肩也悄然坍塌几分。
他握着那把题有“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的折扇,在这样一个春月夜,面对玄衣金簪清冷孤傲的陆映,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失去了昭昭。
他斗不过陆映。
从前斗不过,现在斗不过。
将来,更加斗不过。
他垂下头,沉默良久,低声道:“陆映,你爱昭昭吗?”
陆映没有回答他。
年轻的储君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望向对面的昭月楼时,漆黑的眼底透出浓浓的占有欲。
他对沈昭昭,可以有怜惜,可以有喜欢,但唯独不可以有爱。
“爱”这一字,对未来的帝王而言未免太过沉重。
他所学的帝王之术,没有教过他怎么爱一个女子。
老师说过,帝王的爱,应当平等地给予黎民苍生,而不能只吝啬地给予一人。
陆时渊看着他,突然笑了两声,倒也明白自己在夺嫡之争时输在了哪里。
他推动轮椅转身朝外走去:“我知道你投鼠忌器,害怕罗锡白拿昭昭当人质,因此久久不肯攻入昭月楼。你放心吧,罗锡白如今把昭昭看的比他眼珠子还重要,他万万舍不得伤害昭昭——自然,昭昭也将罗锡白当成了她的亲阿兄。陆映,我在昭昭那里已是一盘死局,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昭昭已经失去过一回阿兄,你若再杀了罗锡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