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里一刹那寂静。
崔季重新望向沈银翎:“崔季从没碰过女人,这些年忙于读书,对那方面确实一无所知。遇见沈夫人之后,心里就更加容不下别的女人。但如果沈夫人喜欢经验丰富的,那么崔季也可以聘用司床姑姑教授,从头学起。”
沈银翎纤白的玉手,无意识地按在那罐药膏上。
垂下细密的长睫,遮掩了瞳眸里翻涌的情绪,也遮掩了一瞬间的悸动。
她刚刚那些刀剑一般伤人的话,不过是为了断绝崔季的心思罢了。
世间要求女子保持贞洁,却对男子宽容大度,允许他们三妻四妾,而崔季肯洁身自好做到这个份上,可见待她是一片真心。
他勤勤恳恳读书,踏踏实实做人,他是极好极干净的人,将来也会成为极好极干净的官。
他母亲早逝,他吃百家饭长大,他这辈子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他就应该像普通人那样娶妻生子,得一位真心爱他怜他的妻子,组建一个普通而又温暖的小家。
沈银翎知道自己就是个会行走的麻烦和祸患。
因此她只想与崔季合作,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他的名声泼上脏水。
何况……
他还是那样的身份。
她按捺住心底纷乱的情绪,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轻佻淡漠的讥笑。
她慵懒道:“得了吧,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而不是让你以身相许。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楚了,我并非你想象中纯洁无瑕清清白白的女子,我私底下放荡不羁不择手段,连妹夫的床都敢爬。崔季,我唯利是图攀附权贵,虽然与你同行了一段路,但将来必定不是同路人。”
崔季紧紧盯着沈银翎。
尽管她这么说,可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他面色郑重,一字一顿犹如起誓:“崔季的命,是夫人救的。崔季这辈子,都不会与夫人为敌。夫人走阳关道,崔季就走阳关道。夫人走独木桥,崔季就走独木桥。”
看似清隽内敛的男人,实则倔的什么似的。
眉骨下压的时候,竟也带出上位者该有的凛贵和威慑。
沈银翎的气场,头一次被他压了下去。
沈银翎怔了怔,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