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石榴花快开了,火红色的花苞密密麻麻地藏在碧绿枝叶里。
陆映踏出殿槛,阶旁落着一层薄薄的花苞。
他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从容:“人手都安排妥当了?”
君臣二人秘密说着话,沈云兮带着宫女们就躲在不远处的回廊拐角,可惜距离太远,她压根儿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
她咬牙切齿:“听说今夜京城里面要举行灯火花会,本宫昨日屡次三番央求殿下带本宫一同出宫观看,可殿下始终不肯松口。没想到,他竟然要和薛伶一块儿去看!这叫什么事儿?!”
那君臣二人正穿过石榴树。
陆映玄衣金簪清冷矜贵,薛伶朱袍猎猎昳丽俊俏,看起来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再加上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如此出双入对简直令沈云兮想入非非。
“可恶!”沈云兮一拳捶到廊柱上,“本宫从前一直觉得宫外的狐狸精是个女人,如今看来,也并非没有可能是个男人!本宫上学那会儿,就曾听人提起过史上有不少国君和臣子不清不楚,所谓‘断袖之癖’就是这么来的,没想到太子殿下和薛伶……咦惹!”
她嫌弃作呕,瞪着薛伶的眼神快要喷火。
莲心小心翼翼道:“应当不至于吧?太子殿下不像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呀,也许他们只是单纯出宫办事。”
沈云兮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薛伶的背影,宫灯下的脸色扭曲狰狞:“不至于?怎么就不至于了?怪道这姓薛的小子整日里穿得红红绿绿花枝招展,原是冲着勾引太子来的,呸!莲叶,备车,本宫这就去抓他个现形,看他往后还怎么勾引太子!”
顿了顿,她又没好气地瞪了眼莲心:“你就不必跟去了。”
沈云兮的车驾远远跟在陆映的车驾后面,很快离开了东宫。
莲心担忧了片刻,想起什么,连忙派人把沈云兮出宫捉奸的消息告诉给沈行瀚。
她算是发现了,自打张嬷嬷死后,太子妃就宛如脱缰的野马,谁也控制不住她了。
如果今夜任由她胡作非为,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只怕将来迟早要被太子殿下厌弃。
还是得请大公子出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