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推他一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天都要塌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你爹不急,你也不急,倒是叫我干着急!”
沈行瀚瞥她一眼。
她昨夜失眠,嘴唇四周赫然冒出两个燎泡。
他哂笑,收回视线,依旧盯着平静的池塘水面:“兮儿被废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到最后一刻,母亲有什么可着急的?”
“可是……可是咱们家都成这样了!”
“成哪样了?”
“门可罗雀,孤家寡人!你知不知道,以前那些上赶着巴结我的官家夫人都不与咱们家来往了?!这两天她们府上举办宴会,也不给咱们家下帖子了!提起沈国公府,她们就笑话兮儿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
沈行瀚悠悠道:“四年前,父亲还没当上沈国公的时候,咱们家不也是如此?穷人乍富,母亲就放不平心态了吗?”
“你——”
秦氏语噎。
她本想怂恿沈行瀚去帮帮陆映和沈云兮,哪知这长子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也不知他在谋算什么!
“啊,”沈行瀚忽然露出一个温雅笑容,“鱼儿上钩了。”
他钓上来一条肥美的鲫鱼。
他一边摘下鱼口的弯钩,一边吩咐仆从:“拿去厨房,让厨娘晚上给敏敏做一道鲜嫩嫩的鱼羹。”
秦氏杵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
她真是造孽,死了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女儿也前途不明,唯一的长子倒是好好待在府里,可惜满心满眼都是陆敏敏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也不想想怎么给他们沈家传宗接代。
好容易钓上条鱼,不拿来孝敬她这个亲娘,却要拿去给陆敏敏做什么鱼羹。
她气得脸色铁青,跺着脚骂道:“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御书房。
陆煜把龙案上的奏章砸到陆映头上,厉声训斥:“孽畜!亏你贤名在外,背地里竟然干了这么多卑鄙龌龊的事!朕问你,你可认罪?!”
陆映从沈银翎身上收回视线。
他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儿臣认罪。”
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