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分明也被许多人捧在掌心爱着、疼着。
一股委屈漫上心头,沈银翎忽然捡起陆映的靴履和鞋袜,直接丢出了门。
她把陆映推搡出去:“往后不许你再来见我,不许你再与我纠缠不清!陆映,我以后也是要重新嫁人的,也是要当别人的正头娘子的!”
他陆镜危能立新后,难道她沈昭昭就不能重新嫁人了吗?
少女负着气,负着满腔心酸。
仿佛唯有说出这些话,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颜面。
陆映赤着脚站在回廊,两扇朱漆雕花的槅扇在他面前“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沈银翎。”
他叩了叩门,可狐狸精不想理他。
既不给他开门,也不同他说话。
他在廊下侍女好奇探究的眼神中,默默穿上鞋袜,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槅扇,才离开沈园。
寝屋里。
沈银翎躲在菱花窗后,悄悄目送他走远消失。
她有些脱力地垂下双肩,转身背靠在窗棂上,低头望向落满月光的竹木地板。
从裙裾里探出的蜀锦绣花鞋尖缀着明珠,小珍珠璎珞围了绣鞋整整一圈。
她如今很富贵,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可是她没有陆映了。
少女在失去至亲之后,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今夜,她突然再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泪珠子一颗颗砸落在绣鞋上,在宝蓝色的缎面晕开湿润深色。
她颓然地慢慢跪坐在地,抱着双膝,哭得十分伤心。
次日。
沈银翎还在昏睡,忽然被海棠匆匆摇醒:“郡主,宫里来了人,请您进宫面圣!奴婢打点了传旨的公公,听说是沈行瀚今早告了御状,说您害死了他父亲沈炎,要陛下处死你!”
沈银翎昨夜为情所伤,是哭着睡着的,脑袋现下还混混沌沌的。
在听见这个消息时,却骤然清醒起来。
她坐起身:“沈行瀚敢告御状,必定是拿捏了证据……海棠,供在祠堂的那颗头颅还在不在?”
海棠连忙派人去看,很快就回来禀报:“头颅和印章都不见了!